2020年10月21日 星期三

脆弱之旅

 記兩天一夜的台北宜蘭之旅。

看到橘喵的陶藝展在宜蘭時,用太遠了告訴自己別去了吧,但是經歷一連串看似無關的事件,卻像引信一樣,點燃我想去宜蘭看她的展,想起若干年也是特地去台北的小南風看她的展,得到了某些難以言喻的力量。

因此成為這次旅行的主軸。

出發前一天,本來還想在公司多加一會班,把工作盡可能多完成,忘了是和朋友聊到哪句開啟了低落開關,幾乎是掩面收拾離開辦公室,因為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流出來,稍微撫平後,去朋友的店拿衣服,她說不管,今天來的人一定要噴一下。我剛遇到一個客人,她也沒做什麼,可是我就超級生氣的。

我請她教我披巾的圍法,試了幾次,都圍不出隨興的線條,只好說我回家自己多練習。看了一下漂亮的衣服們,心裡莫名的低落好像越來越大,有點控制不住,趕緊道別。回家的路上,想去那個有好喝的黑糖牛奶的拉麵店,吃完應該會心情比較好吧。

嗯,黑糖牛奶好喝歸好喝,但是沒有第一次驚豔,拉麵也不算我喜歡的類型。中間因為我心情低落不太想多表達,和一個不熟的朋友發生不愉快,被另一個朋友安慰道心情不好就好好休息吧,賴什麼的就不要看也不要回了。

收拾好行李,我便上床睡覺。大概五點半醒來,稍微賴了一下床,還是起床整理然後出門。想說要搭七點的客運,便在MOS買了三明治和燕麥奶咖啡,吃完後上車,剛好可以睡覺,沒想到客運從中港站開車後,我的胃突然很痛,跟經痛一樣痛,很像有人抓著我的胃捏呀捏,痛到我很想去跟司機說可以停車讓我下車嗎?還好我有帶一瓶水,燕麥咖啡喝了一半也不敢再喝,想到我有帶精油,一邊跟我的身體對話,一邊抹了一點在胃上,有點斷斷續續睡著,醒來到了三重,已經沒有那麼痛,就開始抓小火龍XD

到了台北轉運站,我立刻直奔廁所,那個廁所居然還有超過15分鐘未出去,還有人來關心你的設計,我只能盡快做完我想做的事,吐完之後有感到比較好,胃也不那麼痛,便去買火車票,走去路上覺得有點冷,還是忍住沒去優衣庫買外套。

想快一點到宜蘭,因此排隊買了太魯閣號,買票時,售票員跟我說南港後沒有位置,我說好,實際上南港後也沒有人來坐,害我老實地站起來離開座位,又不好意思回去坐,站在門邊看著外面快速移動的風景,從黑漆漆到樹叢,接著是海,看到海整個人就開心了,蜿蜒的海岸線,還有不確定是不是龜山島的島。

還有好多地方沒去過呢,我想著。還沒去過龜山島、也沒有賞鯨,更沒有看過野柳女王頭,還有好多事沒做過。船長跟我說,去宜蘭比去台東還遠耶,幾乎繞過半個台灣耶。經歷了長長的車程,我終於到了宜蘭頭城。

因為胃痛,我想先去本島舍看看,路上找點什麼吃,整路上都像說著隨便吃什麼都好的女友性格,然後又挑剔說啊不要這個、不要那個。去本島舍前經過的最後一間店--龍記牛肉麵,我其實也對牛肉麵不太有興趣,不過他招牌寫宜蘭百大名店,我心想哼宜蘭是能有幾間店,進去在櫃檯前站了一會,旁邊才有人說已經沒有了喔。

只好先去本島舍,那些印花真的好美好美,不過不知道買了做什麼,最後看看就離開。


想著去民宿前先吃個東西,決定要吃虱目魚粥,看到彎進去巷子有一個魯肉飯,感覺很不錯,我就走入巷子看看,內心覺得就是這間了,點了小的魯肉飯、半熟蛋、赤肉湯,一路上很多小吃店都有賣羹湯,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吃羹湯,連麵線羹我都猶豫了一下,等待上菜時,看了牆上老闆貼的食材堅持,猜測應該不難吃,魯肉飯不油膩,配上半熟蛋滿分,赤肉湯的湯頭也清甜好喝,胡椒味重了點,本來想再點鹽滷豆腐,但是吃不完還是先算了。聽著老闆說明天開始休假,因為太太要準備待產了,很慶幸自己選擇這間店。

吃飽了,準備走去民宿,一路上真是越走越荒涼呢,看到煙燻滷味還什麼本來想買,看看那些品項,再想想痛不欲生的胃痛,我還是安分一點。終於找到民宿後,一進去房間,雖然有點失望,因為房間在一樓,門外就是民宿的廚房,在外面一點是大廳,不過房間內部算很滿意,床在木頭地板,獨立衛浴,門是木頭門,稍微隔絕外面的聲音,立刻行李放著,就先睡了兩三個小時。

醒來有點猶豫要不要去買東西吃,大約要走20分鐘,不過又先去廁所吐,哼哼魯肉飯都吐出來了,決定洗個澡後繼續在房間休息,還好有先領了大水。寧可攤著,帶來的書一點都不想翻,虧我還自以為文青選了「快樂的死」。不過很久沒有一個人這樣獨處,之前去台北住朋友家,晚上回去都和朋友聊天,在家也有家人,即使自己待在房間,也沒有這樣的獨處感。

雖然下午吃的都吐出來,好像也感受不到飢餓,長途跋涉的疲倦,我決定早早睡覺。

意外睡得很好,中間有醒來,就像夢遊般,看了時間又繼續睡,真正醒來是早上六點多,窗戶的鳥叫醒我,看看時間還早又繼續睡,反正我也沒訂早餐,睡到九點再慢慢整理,然後離開。

天氣有點飄雨,走在路上,我想起小RI和我說過的話:「Although you are alone, you are never solitary.」,並不會覺得自己很孤獨,我可以自由決定我想去的地方,我可以自由決定我想吃什麼,只是下雨要撐傘,偶爾要看手機地圖確認方向正確,有點麻煩。

走到比較多店家的路上,看到了熟悉的麥當勞,早餐時間還沒結束,跟友人說,還被問沒有在地的早餐可以選了嗎?不要為難胃痛又只有雙腳的人嘛!吃完後,發現之後要走的路,會經過一座橋,人好像走不上去,走去火車站發現還要快一小時,才有車次,最後選擇搭計程車去小花徑咖啡。

在有點混亂的現場,終於找到一個座位入座,先瀏覽了一遍橘喵的陶藝作品,偷偷拍了張照,傳給予,她立刻心神領會地說好懷念喔。寫了留言本,布丁和黑咖啡剛好上桌,古吉真的是一支在黝脈咖啡喝到,之後去其他店點都不會失望的豆子,布丁就布丁(私心覺得高雄美森的布丁更讓我喜歡),雖然咖啡店是不限時,但是外面一直有客人在等,加上肚子也吃不下聽說很棒的飯糰餐,便喝完咖啡後離開。

要說看展有什麼心得嗎?看的當下,確實很想細細品味,每個樣貌在內心裡編織起他們的故事,心裡有光,曖曖內含光,我想成為這樣的人。打網誌的時候,重新爬梳了她的展覽介紹,還有她寫的心路歷程,還是好喜歡她的創作。好希望可以再見到她。

走去頂埔站的路上,仍然陰雨綿綿,而且四周都沒有什麼店家,擔心自己走錯不時確認地圖,地圖顯示快接近頂埔車站,但是四周都是住宅,一個開放式月台映入眼簾,幾乎是你想搭火車就走進去就好,找到電子票證刷卡機,我逼卡後,有一個身著黃背心的阿姨來幫我量體溫,背心上寫著台鐵志工,稍微聊了幾句,我差點脫口出沒看過火車站這麼簡陋,及時改成這麼簡單。

區間車來了,我上車後終於開始閱讀快樂的死,看了兩章,忍不住開始看窗外的風景,靜靜地發呆然後睡著,歷經兩個小時的車程,到了萬華,看了地圖想找點吃的,發現在想看的展區附近有一個肉粥店,肉粥店感覺開很久,不難吃,但是員工火氣都頗大,吃得有點驚嚇。

吃完後,走去剝皮寮歷史街區,想看精神病人的房間展,想蓋個神經病或是肖欸的印章在手上啊,沒想到因為最後一天所以有很多人前來觀展,本來我也想跟著排隊,工作人員來問有沒有先看過第四展區,沒有的話可以先去看,變成一群人又擠去那邊,我決定放棄,晚上六點還要搭高鐵,沒辦法這樣等待。

在附近晃晃,看到一個脆弱畫室小畫展,一開始選圖片,我選了一張一個點旁邊都是交錯的線條,沒有任何線條與點連結,然後走馬看花的看展,能夠把自己的脆弱創作成作品給大家看,實在很了不起,至少我做不到,後面看到一張卡片畫著黑洞,上面的文字讓我的眼框立刻泛淚,「我確實就是一個人」。

也許發現自己是一個人,所以想積極的和別人產生連結,也許再怎麼堅強,終究一個人都是會難過脆弱,還是因為是人,所以才會感受到脆弱,腦袋想了太多,眼淚也快流出來,只能趕快離開。

決定都來到龍山寺附近,不如逛逛龍山寺再去搭車,結果繞了一圈,先去全家買水,進去時被店員亂吼亂叫嚇到,結帳時,他時而亂叫時而又很正常的說話,我居然很沉著冷靜的應對,真佩服我自己。逛了一圈龍山寺,人很多,拜月老的地方更是炸開,不過最有趣的還是龍山寺站地下街(?),各種占卜店寫著日文也通,看著我也想去練習一下日文。

最後回到台北車站,去了從來沒去過的2F,選了賣湯的店當晚餐,然後搭高鐵回高雄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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